
1980年12月31日的北京很冷,钓鱼台十八号楼窗外霜色微白。屋里灯火通明,一位身着深色呢大衣的华裔女士刚放下行李。她就是陈香梅杨方策略,此行低调却不寻常——里根刚刚赢得大选,她带着一封亲笔信,肩负试探北京真实态度的使命。安排用车的工作人员悄声提醒:“邓副总理元旦一早就见您。”气氛顿时沉了几分,几乎没人怀疑这将是一场开局性的较量。
陈香梅出生于1925年端午,祖父辈忙于革命,父母皆留洋。家学好、外语佳、性格倔,她在香港失怙后靠奖学金完成学业。岭南大学毕业那年,她进中央通讯社跑国际线,成为该社第一位女记者。抗战后期,她在一次群访里遇见了正带着“飞虎队”做宣传的陈纳德。两人相识不过三天,陈纳德就半开玩笑地说:“姑娘,战火停下来,咱们结婚。”1947年12月,这句玩笑成真。但好景短,1958年将军病逝,33岁的陈香梅开始独闯美国政坛。
她的方式很直接:出书、演讲、拉捐款,随后被共和党高层注意。60年代末,她已是少数族裔委员会主席,也是国会山有名的“募款女王”。别看名片漂亮,她始终自认“故土难舍”。尼克松访华前夕,她就被叫进白宫听取机密简报;只不过,那时的她对中共仍保持距离。改变发生在1979年——中国第一位驻美大使柴泽民登门做统战,下手并不急,先聊昆曲再聊山西面食,三次见面后才切入正题:“祖国统一,你怎么看?”陈香梅回答得很干脆:“中国人的事,中国人自己摆平。”
就这样杨方策略,柴泽民把她介绍给了已在日本做手术的廖承志。廖承志写了一张短笺:小梅,我和小平同志盼你回北京坐坐,未到之前绝对保密。笺语不长,却押上了极高政治信用。里根团队对消息也格外敏感,一番权衡后,允许她此行,但附加条件是——行程结束必须“同步”赴台,保持所谓平衡。陈香梅点头,她想先看看北京的底牌。

元旦上午十点,人民大会堂福建厅落座完毕,陈香梅被请到邓小平右侧,陪同的阿拉斯加参议员史蒂文斯只能坐左边。邓小平开场一句话打破拘谨:“参议员在美国有一百多位,全世界只有一个陈香梅,你说是不是?”史蒂文斯爽朗大笑,场面顿时轻松。随后陈香梅递上里根亲笔信,翻译刚念完,邓小平便表示欢迎里根“有机会到中国走走看”,态度不疾不徐。两个小时里,双方谈到台湾、谈到贸易,也谈到即将启动的沿海经济特区,陈香梅频频点头;她显然为中国的开放幅度惊讶。

散会时,廖承志凑到她耳边,只一句:“明天中午,邓老请你单独吃饭。”陈香梅愣住,旋即反应过来——北京还有第二盘棋。
第二天午后,人民大会堂一间小包厢只摆四把椅子。邓小平进门先摸烟盒,随口打趣:“我和肥仔亲戚聊聊。”肥仔是何香凝给廖承志起的小名,这种家族式称呼让外宾瞬间卸下防备。陈香梅笑言:“听说舅舅烟被舅妈管得紧。”邓小平眯眼:“他偷我的抽。”寥寥数句,把人情味拉满。然后,话锋转到正题:邓小平希望她赴台时带一句口信——大陆愿以最大诚意商谈统一,只要双方坐下来,什么都能谈。措辞不多,却态度坚决。
陈香梅把这番话记进随身小册子,次日离京飞台北。消息在西方媒体炸开,握手照登上多家报纸头版。抵台后,她即赴士林官邸见蒋经国,重复了北京的提议。蒋经国沉默数秒,只说:“我会考虑。”外界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想法,但半年后,“叶九条”正式提出“一国两制”,显然与这趟穿梭外交不无关系。

有人评价,那是两岸关系由冷入暖的微妙拐点;也有人说,若非邓小平那顿家常饭局,陈香梅未必愿意做这趟“烫手山芋”。无论如何,1981年伊始,一位华侨女性、一个抽烟老头、几句半玩笑半认真对白,就这样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留下了意外又关键的一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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